都说小金人对题材、类型和角色有偏爱,凡科幻或喜剧、亚裔角色及其亚裔扮演者很少获青睐,但是第95届奥斯卡奖颇出人意料地把最佳影片、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和最佳原创剧本等7个大奖授予《瞬息全宇宙》这部奇幻喜剧片及其导演丹·关(关家永)、女主演杨紫琼和男配角关继威等,凭什么呢?显然是该奖的评判标准“应时”而变,唯政治正确+普世价值为首。

对《瞬》的评价两极分化,一边褒其为“神作”“年度最棒”,另一边贬其为“烂片”、花里胡哨,为什么呢?想必是因为去年美国电影是小年,不仅票房仅73.66亿美元,为1999年以来最差,而且佳片匮乏,只能“在矮子中间挑选将军”,奥斯卡奖总体水平不高。

《瞬》女主角伊芙琳是55岁的美国华裔移民,一家自助洗衣店的店主,她的家庭和生意两崩溃:老公无能、老父亲执拗、女儿叛逆,同时她还要对付税务局的刁难,过多的税收几乎让小店倒闭。这本来是很有现实意义的剧设,能够反映华裔在“白人至上”美国的糟糕境遇。在反动政客和媒体操弄下反华或辱华已成为“政治正确”。然而《瞬》却引入当下时髦的多元宇宙理念,试图解释伊芙琳一家面临的美国社会制度性问题。她的丈夫谎称在多个宇宙中有她不同版本的自己,于是患有被害妄想症的她天马行空地穿梭于其他几个与她生活相连的宇宙,一会儿是功夫明星,一会儿是料理厨师,一会儿是歌手,又一会儿变成有眼睛会说话的石头……

原本伊芙琳一家同女报税员的冲突应该成为主线,借以鞭挞美国的让穷人家透不过气来的苛捐杂税。然而影片却把伊芙琳的女儿乔伊描写成祸根,是要杀害不同宇宙里的伊芙琳的幕后大反派。伊芙琳为了挽回家庭的稳定,百转千回地从各个宇宙对女儿说“我爱你”。到最后,华人家庭受歧视困境的解救之道竟然是“家人的包容和理解之爱”,亦即所谓的美式博爱普世价值。须知这几年美国的少数族裔是不断通过“黑命贵”等运动和抗议示威、而不是乞求博爱来争取平权的。

《瞬》的叙事实际上是超级英雄叙事:伊芙琳似乎拥有超强的“原力”,能够迅速地跳跃于平行宇宙;她似乎肩负重大使命,挫败“邪恶势力”,俨然成为唯一拯救宇宙的人,她多像美式超级英雄呀!最后以自我拯救收场,根本没有触及美国的社会制度。眼下西方與论散布什么“过剩时代的存在主义危机”,请问像伊芙琳这场玩救宇宙的“英雄之旅”能够解决华人等少数族裔的存在危机吗?!华裔看了《瞬》后除了抱以乌托邦幻想外还能得到什么样启示或警示呢?!

有西方媒体谬赞《瞬》的表现手法“创新”“是电影的未来”。但关家永承认其灵感来自《黑客帝国》、《杀死比尔》、杨紫琼主演的功夫片以及一些平行宇宙科幻电影。从风格上看,后现代主义的特征十分明显,与《X特遣队:全员集结》相似,亦即拼贴、荒诞、反讽、模仿和矛盾叙述等。伊芙琳穿越的各个宇宙在调性转换上无拘无束,似乎要涵盖各种主题,却缺乏美学和表达层面的建构意义,大量华丽奇特的视觉元素堆积一起,效果强烈,符合碎片化的审美观。

还有,女主角要使自己获有超能量,必须做许多诡异的事情,密集的笑点充斥无厘头。杨紫琼不得不做出许多不同的化妆造型,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如此“百变”的演绎值得肯定。100多年来华裔在美国银幕上一直以柔弱的东方女子形象呈现,如黄柳霜主演的《老旧金山》等,杨紫琼在《瞬》中有所突破,但仍未摆脱她之前多部功夫片中能打的东方侠女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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